秋.二則 <書寫之後再錄入>

凡坐立不安時,試用過多種方法來鎮靜自己:"吃,喝,拉屎,沐浴泡澡,散步,抑或是盡量的找機會打情罵俏"均無效. 最終還是回歸最原始的方法"書寫".雖然不可能作用於很長的時間,但畢竟在書寫過程中聊為一個鎮靜的過程. 想來目下思緒還算靈活,而動筆書寫已經不靈活了.盡管我鍵盤的中文書寫速度很快,可說是基本與思考是同步的,但卻缺少了味道.決定動手書寫,哪怕僅僅是心緒不定是的暫時鎮靜呢? 真正動筆的時候才發現思緒也因為動筆的笨拙而放慢了.要隨時應付提筆忘字和錯別字的湧出.我不敢稱有文思,但這種笨拙還是耽擱了很多的感想. 家升說:"每日寫五百字即可".而我的性格又是:"吃就撐死,饑就餓死"的性格,又怎奈何呢? 昨日下雨了,是我喜歡的雨.在感恩節的下午,穿行在謐靜的街道,向格拉斯通五十號步去.沿途中盡是雨的聲音:"落於傘上的細密,浸於葉上的嘀嗒,流水管瀉下的流暢,道邊集聚的小溪及偶過車輪的沙沙聲,構成了秋天雨的聲音.並沒有明顯的節奏,卻如環繞山間的白雲中傳來的天籟.
另 由於動筆寫文字的緣故,突然有了一種每日都寫信,寫明信片的欲望.(盡管我的字臭到不忍示人的地步) 近段時間凡路過道邊的郵筒,就免不了多望上幾眼.看著紅色方型郵筒上有個窄窄遮簷的投遞口,總覺得那是情人的嘴,而每天投入的信箋將是與情人的接吻. 我想應該會有這樣一位"信友"的吧?如果真有這樣一位"信友".那也許我會蹲守在郵筒邊,看郵遞員何時把信箋取走.還會算計著那信箋將是何時到達"信友"的手中. 想來生活在這許多舊房子的區域,是很適合寫信的,選擇這古老的通信方法,也算沒有罔顧了這安靜的地域. 希望會有這樣一位"信友"的.而且並不遙遠.

由榫卯想到的

 11月初,將有一個聯合展覽,為了展覽決定自己制作作品的外框.選擇了最廉價的柔軟的,最廉價的楊木板條.板條很柔軟,當用扁鑿的時候簡直不是在切割,就像切一塊奶酪. 經過幾次反復後還是決定用榫卯結構將柔軟的板條結構成纖細的外框.由此對於榫卯真正的開始了實踐.    中國人可說是將榫卯結構達到了極致,且看中國古家具,就好像是使用過電子計算般的嚴絲合縫,以至於幾百年後仍然結實.且看中國的建築更是將榫卯在建築上發展到極致.中國的建築,尤其是皇家建築.如天壇中的祈年殿,一座巍峨的攢尖建築,整個建築沒有用一顆鐵釘,完全用榫卯結構完成.中國建築講究"立柱頂千斤"九根蒼天的金絲楠木盤龍柱,將一座巨大傘形的穹頂托天而起. 歷經幾百年而巍然不動.紫禁城午門巍峨莊嚴,凡到此者無不為自己的渺小而驚歎,也無不為皇家的威嚴而折腰.但整個午門建築除了兩側的山牆和前面窗下的坎牆,全是用木制榫卯結構完成.向天的飛簷就是使用力學原理,讓皇家建築多了更多的曲線,而不似西洋建築多以直線.中國建築多以磚木結構,這就局限了中國建築向高空多層發展,故此,午門建築就是座落在一個高聳的城牆上的用榫卯結構完成的大積木.城牆將建築高高的托起,又起到了防御功能.而同樣是榫卯結構在中國的山西就有著名的應縣木塔,塔高九層,屹立到今,也許與山西處於中原與塞外間的要沖,蒙古高原干燥的氣候成全了這座高塔經幾百年而不糟朽,但最重要的是中國人用木結構在中古時代就完成了向高層結構的挑戰.   凡今日卻很少再見榫卯結構之用品和建築,全部代以現代材料,以至於榫卯結構幾近成為了中國文化的一個符號,也證明了陰陽只說.榫卯既公母,公母既陰陽也. 

這個節氣

白露早寒露遲,秋分麥子正當時。 這是一句農諺,還是三十多年前我在接受再教育的時候,聽當地的農民告訴我的。 白露如果種麥,就會出苗早,而造成麥苗過高過旺,及早的吸收了地中的養分,反而降低了自身對於冬天的抵抗力。而寒露如果種麥,那就會出苗晚,還沒有完全的增加抵抗力,也會熬不過嚴寒。那只有秋分時刻才是最當時的種麥時節。白露時節邊整治種麥的農具,邊要准備大秋的收獲。這個秋天的收獲,是個很長很長的時間,前後大約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場光地淨。 收獲與播種同時集中在白露和寒露的這一個月中,即使是過中秋節,農家也沒有那般的浪漫,最多是有點肉吃,月餅幾乎是沒有的。 對於城裡來的一班子少年少女學生,正應該是在月下浪漫的時刻,而想起來還是托著疲憊的身子,肩扛著農具回到宿捨,胡亂的吃著粗糙的晚餐後,匆匆的看一眼天邊的月亮後,就早早的睡去,明日還有更辛苦的勞作。 廿四節氣是根據黃河流域的物候而總結出的節令。用於農業耕作是十分准確的,我當時所在的農村是華北大平原的最北部了,越過北京城就逐漸的升高達到蒙古高原與華北平原的交界地壩上了。 我沒有過在中原地帶生活的經歷,實在也不知根據黃河流域的節氣,對於華北平原是早幾日還是晚幾日呢?也許隨著緯度的增高應該有所推延才對。 白露 我的確是見過的,聚集在草葉上的露水真的是白色的,滾滾的如珍珠。

代小友發文《夏至:虛無與精深》

小友困於國中,無法涉足外洋各色博客平台,故今日起代小友發文圖。 小友華依柳,家學淵源,且文筆清秀細膩。 相信除了面对理发师,没有谁愿意死心塌地地主交自己的头颅和形象。静坐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并不能尽收眼底。 相信镜像,相信相反的现实。 闷热的理发座椅和围布。空调冷热不均。周围一些怪异的香味匆匆飘来,一些没有回忆感的味道----并不能从记忆里试图勾起相关的回忆。在空白中努力地回放,化学勾兑出的香,纷乱却薄浅。或者跟本无法称之为香气的气味。 曾经看到一个片段,记录着一位闻香师一天的工作行程。秋意的街头,飘零的雨。他去雨中电话亭、夜行公交车、拥挤的地铁、冷清便利店...四处的各种物件上寻觅香气,带着纸笔记录即刻感受。然后,再回到香氛实验室,投入新的香氛研发中。这是他汲取灵感的一种方式,只要换着角度寻思,寻找并发现日常之中无处不在的意欲... 自从自学剪发后,看发剪的开合间,他的一剪一式都了然于心。这是一个熟能生巧的技艺。剪发的过程,也是一个自我形象修复的过程。就在这个看似简易的过程中,我们用意愿修复自我,用想象接近自身的完美理想。尽管,剪完发接近意愿抑或完全相反。 这次的他,手艺比上回娴熟张扬了很多。对发量发色的敏感,是职业惯性。同样是属于创造,双手的劳作需要通过每个人自身语词的组建,构筑并成为他人的肯定或否定。埋单时,他再次问我从事的职业。如同,他对每个顾客每次同样地问,已重复到忘记...
和刚从欧洲旅行回来的L坐着聊天。L说,我们跟着团出去总是走马观花,而最适合你的是呆上一段时间,创作。写作。L说,面对所藏的书有时为了寻个出处,竟懒得去翻找而去百度。于迅捷的依赖,我们已经无可救药无法自止。 在一个高度迅捷发达的年代里,这样的便捷我们已依赖之至。以至于,某种意义的匮乏相对于艺术创作来说是甘泉----所有的挚爱与希冀,寄托于更多自身的发奋与努力,甚或孤注一掷。父辈们,在匮乏的年代里,无法获知世界的更多。人生中适逢一次心仪的画展、买到折扣的画册书籍、对折的衣衫、近过期的ilford 胶卷、心仪已久的古籍善本...在资讯荒疏的时光中,无从参照无处作比。一支钢笔一封信,没有全拼五笔。再远的距离见字如面,唯有等待,而生命的质量并没有失缺却意味深长... ----是否,一切都比现在幸福。 伪文艺,伪虔诚...一些失却纯度与饱和度的世相,不是因为我们把世界看得透彻,但凡知悉的人无法回避的心声。我不问,你不便说出。而并不是,对一切无从获知。 停在烈日下的单车座垫被晒得犹如铁板烧。路过树荫,路过行人稀疏的街头,推着单车走走停停,40CM的太阳帽遮得了臂肩,却遮挡不了手腕。也许,没有人像我这样愿意虚无地走在夏日正午的阳光下,边走边用嗅觉找寻着栀子花香。 院门口送快递的男子按了一串数字,进了院子。骑着电瓶车满载货物的他,伸手示意让身后的一位老者先行。我几乎每天看到他,任劳任怨,本分,专注。细节里的素养。也接受过他微笑的专递...看到他,让我再度想起:任何时候,不要冠以职位、行业、学历、名望...我更愿意相信一个人的素养也是禀赋,无论行业阶层。一些相关于后天的教育培养,或只是辅佐纠正,是外力是外相,并不是本真----倘若天赋不予,善恶,亦是殊途同归。 ----昨与今。 夏至。